Research advances in optoelectronic devices of quantum dot-polymer nanocomposites

纳米材料是指在三维空间中至少有一维处于纳米尺度范围的结构(1~100 nm)或是由这种结构作为基本单元构成的材料。纳米材料按照维度可分为二维、一维及零维三种。量子点(Quantum dots, QDs)，也称为半导体纳米晶(Nanocrystals, NCs)，属于零维纳米材料，通常包含几个到几千个原子，其内部的载流子因受到三个维度的势垒约束不能发生自由运动，当吸收外界的光、热等能量时，价带上的电子跃迁至导带，价带中出现空穴，这些电子和空穴成为自由载流子即可导电。以石墨烯量子点为例，它是由sp²杂化碳原子紧密堆积而形成的蜂窝晶格纳米结构，具有多色发光、高荧光量子产率、激子结合能低、载流子迁移率高、激发光谱较宽等特性，这些优越的光学、电学性能使其成为近年来备受瞩目的量子点材料，并在太阳电池、光电探测器、发光二极管以及激光器等领域显示出巨大的应用潜力，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引发了人们对于零维纳米材料的兴趣，使量子点的相关研究得到迅速发展^[1-3]。

随着量子点技术的不断成熟，量子点在表现出优越发光性能的同时也存在一些不足，如Cd类半导体量子点具有毒性，导致其应用受到限制^[4]；InP量子点荧光效率偏低^[5]；钙钛矿量子点则易受到温度、光照等因素影响，产生不可逆转的降解，导致荧光淬灭^[6]。这些问题使量子点的规模化应用受到了限制，因此人们利用不同的技术手段对量子点进行改性，以拓展其应用。以半导体领域中常用的掺杂技术为例：在量子点中引入异原子，可以增大反应活性，提升光子和载流子的特性，增加光致发光强度，使量子点更好地应用于光学器件、光电探测、生物医学等方面^[7-9]。最近一系列研究表明：量子点与有机聚合物结合能够有效提升量子点的稳定性及加工性能，有利于获得高效稳定的发光器件，同时有望实现低成本、易工业化生产的要求，应用前景十分广泛^[10-11]。

量子点是指空间三个维度上存在量子限域效应的半导体纳米晶材料。1962年，日本物理学家Kubo首次发现了量子尺寸效应，此外，量子点还具有表面效应、量子限域效应以及宏观量子隧道效应等，这些效应使量子点的性质与块体材料存在明显差别。当块体材料尺寸减小到纳米级别时，将会限制载流子的运动，导致动能增大，能隙随之增大，其发光波长范围及发光颜色也随着能隙变化而改变^[12]，从而导致光吸收带上的谱峰红移(向长波移动)或蓝移(向短波移动)，这种可调控的荧光特性在红外探测器、光学遥感大气监测以及激光二极管等光学器件应用领域是非常有利的。

经过长期的发展，量子点的相关研究不断取得突破，各类量子点都实现了成功制备。笔者课题组^[13]通过液相超声法成功制备了过渡金属碲化物中的CoTe₂ QDs，发现该QDs光致发光强度较强，即使在近红外波段仍存在发光现象，而且荧光量子产率高达62.6%，有望成为新的红外探测器材料。表1列出了常见的量子点及其基本特性，其中应用较广泛的是以Cd为代表的Ⅱ-Ⅵ族半导体量子点、过渡金属硫族化合物量子点以及近年发展迅猛的钙钛矿量子点^[14]。目前量子点的制备方法主要有：分子束外延法、电化学法、磁控溅射法、化学气相沉积法、热注入法、液相超声法、溶剂热法和范德瓦尔斯外延生长等^[15-17]，图1所示为其中几种具有代表性的制备方法示意图。

Figure 1.  Preparation methods of quantum dots: (a) Molecular beam epitaxy; (b) Electrochemical method^[12]; (c) Magnetron sputtering^[32]; (d) Chemical vapor deposition^[33]; (e) Hot injection method^[34]; (f) Liquid phase ultrasonic method^[12]

有机聚合物普遍具有透光率高、化学稳定性好、易于加工成型等特点。现阶段，实现量子点集成到器件的一种主要方法就是将量子点嵌入聚合物基质中得到杂化或复合的量子点材料，从而提升其性能。因此，聚合物材料的选择对于量子点集成而言尤为重要。

目前，在量子点-聚合物纳米复合材料制备中常用的聚合物有聚甲基丙烯酸甲酯(PMMA)^[35]、聚乙烯醇(PVA)^[36]、聚二甲基硅氧烷(PDMS)、聚乙烯亚胺(PEI)^[37]、聚四氟乙烯(PTFE)^[38]和聚苯乙烯(PS)^[39]等，表2列出了部分常见的量子点-聚合物纳米复合材料的相关性能参数。基于聚合物所具有的优良加工性能以及价格低廉、无毒环保、水溶或油溶性等优势，聚合物在荧光太阳能聚光器、量子点电视及红外、紫外探测器等领域都有应用。

聚甲基丙烯酸甲酯(Poly(methyl methacrylate), PMMA)，一种热塑性塑料，不溶于水，透光率高达92%，介电和电绝缘性能良好，韧性和化学稳定性高，紫外线屏蔽能力强，广泛用于量子点复合材料制备。Huang^[40]等人采用热蒸发工艺以PMMA和水溶性CdTe QDs作为原料，制备出具有高光致发光强度的柔性CdTe/PMMA复合薄膜，通过配体交换得到油溶性CdTe QDs，当分别具有539 nm、555 nm、566 nm和588 nm发射波长的油溶性CdTe QDs掺入PMMA中后，在波长为365 nm的紫外灯照射下，所得的柔性透明复合薄膜分别发出绿色、黄绿色、黄色和橙色荧光。该项研究表明：CdTe QDs与PMMA相容性良好，成膜后的量子点仍保持着良好的荧光性能，且光致发光增强。近年来随着钙钛矿材料研究的快速发展，其优异的光电性能受到人们的广泛关注，但提升稳定性是其亟待解决的问题^[58]。Zhang 等人^[35]以PMMA和CsPbBr₃为原料，利用紫外光聚合法制备出钙钛矿-聚合物复合材料，研究结果表明PMMA有效提升了钙钛矿在空气和水中的稳定性。

聚乙烯醇(Poly(vinyl alcohol),PVA) 是一种水溶性聚合物，透明度高、热稳定性好、绿色无毒、成膜能力强、化学性能优异。Meng等人^[59]采用石墨烯与PVA复配并将其拉伸成为纳米纤维，研究结果显示石墨烯自身的结构和机械性能不仅没有受到PVA的影响，而且光学非线性得到显著增强，其脉冲能量最低阈值可达0.25 pJ/pulse。Cosgun等人^[60]将掺杂合成得到的ZnSe:Mn/ZnS QDs与PVA结合，并将复合后的材料用于制作白色荧光LED，获得具有高发光特性及显色指数值(CRI) 高达 93.5的LED，其在20 mA电流下连续工作25 h也能保持高稳定性。

聚二甲基硅氧烷(Poly dimethylsiloxane, PDMS) 是由硅、氧连接形成主链组成的热固性材料，属于有机硅化合物，具有光学透明性高、应力低、绿色无毒、耐高低温、吸附性强、与硅衬底相容性好等特性。Song等人^[61]设计了一种基于PDMS负载的ZnS层电致发光器件，此器件通过调制电流频率能够获得可拉伸的特性，而且色彩调节能力得到明显增强。Kim等人^[62]基于已有光学触觉传感器的不足设计了一种新型的石墨烯光波导触觉传感器：利用PDMS与石墨烯嵌合调整界面面积，增加石墨烯的吸光量，使上层的折射率大于光波导芯的折射率，实现了实时响应。

聚乙烯亚胺(Polyethyleneimine, PEI) 是一种水溶性聚合物，稳定性极佳，耐热性良好，价格低廉，附着能力强，其丰富的胺基官能团可与量子点产生相互作用进而结合。Li等人^[63] 利用PEI的亲水性处理钙钛矿太阳电池的界面接触，经处理后的电池转换效率(Power Conversion Efficiency, PCE)达14.4%，此外，该电池在自然环境下的稳定性也得到有效改善，10天内电池效率下降小于10%。

聚苯乙烯(polystyrene, PS) 是一种强度大、刚性好、化学稳定性高的无毒热塑性聚合物材料。PS对于量子点在薄膜形成过程中出现的成分流失和相分离现象能起到有效的抑制作用，且具有疏水性的PS可以有效隔绝空气中的水分，从而增强量子点的稳定性。Ghimire等人^[64]选用壳聚糖-聚苯乙烯共聚物(Chitosan-Polystryrene, CS-g-PS)将CdSe/ZnS QDs均匀分布在PS中，在相转移反应下量子点与聚合物紧密结合，形成QDs/聚合物共轭膜。研究结果显示：该复合膜能够保护量子点不受外界干扰并保持其强光致发光的特性，且与纯量子点薄膜相比，复合膜的荧光寿命更长，光稳定性更好。

随着科技的发展，对多功能材料的需求也日益增长。量子点与聚合物结合实现性能互补的关键在于保持量子点的分散性，只有充分地均匀分散，量子点与聚合物的嵌合才能发挥出复合材料的最大优势^[65]。但实际应用中量子点容易聚集，因此复合材料的制备方法就显得尤为重要。该节综述了溶胶-凝胶法、微乳液法、原位聚合法及共混法等几种常见的制备量子点纳米复合材料的方法，图2列出了上述制备方法的原理示意图。

Figure 2.  Schematic diagram of composite preparation methods: (a) Microemulsion method; (b) In-situ polymerization method; (c) Sol-gel method; (d) Blending method

溶胶-凝胶法^[66]适用于易水解化合物制备纳米材料，量子点在胶状的基质中沉淀可以改善其晶体结构缺陷。为了确保反应的顺利进行，需要选择水溶性的化合物进行水解和缩合反应形成纳米晶体，经过聚集陈化以后形成凝胶状，经烘干等处理便可得到量子点纳米复合材料。溶胶-凝胶法可以调控溶液的pH值和浓度，有效控制纳米晶体的生长速度，制备出分布均匀的量子点复合薄膜。由于CdS QDs能够在胶体基质中生成，且尺寸均匀，并产生高的光增益效果，因此许多含镉类化合物的无机-有机复合材料都是采用溶胶-凝胶法制备的。Zhang等人^[67]利用溶胶-凝胶法制作了一种基于分子印迹聚合物(Molecularly Imprinted Polymer, MIP)包覆的CdTe QDs蛋白质识别传感器，该传感器不仅具有量子点的荧光特性，还有分子印迹技术的高选择性，成功地将特异性作用转化为荧光信号。目前该类分子印迹技术已广泛应用于纳米传感器的制备。

微乳液法^[68]也称为反胶束法，利用相似相溶的原理，借助表面活性剂产生纳米级的溶剂粒子，形成稳定的微乳液，合成的整个过程都是在微小的球形液滴中进行的。该法适用于多种金属及其化合物的制备。1980年，Stoffer团队^[69]第一次在微乳液法中引入有机高分子材料，由此得到了微乳液聚合技术。在微乳液法中，纳米材料的生长被限制在胶束内部，其尺寸主要依赖于胶束的大小，因此借助此方法可以控制纳米材料的尺寸和粒度分布。Chen等人^[70]利用微乳液法制备得到半导体聚合物量子点，该法能够降低半导体量子点的毒性，使其用于生物成像。但微乳液法会影响量子点的荧光强度和量子产率。甘礼华等人^[71]将反相乳液法和溶胶-凝胶法相结合制备了钛硅氧化物多孔微球，得到的球体平均尺寸为100 μm，平均孔径15 nm，研究结果表明：该微球具有良好的光催化活性，在污水降解领域有良好的应用潜力。Harun等人^[72]借助细乳液法将Si QDs和Ag NCs封装在聚二乙烯基苯中，合成了具有发光特性的可加工复合材料，该复合材料平均粒径在110~120 nm之间，其发光强度比未进行复合的Si QDs更强，用该材料进行喷墨打印，可在玻璃基板上形成均匀规则的圆斑，表明该材料可应用于喷墨打印技术。

原位聚合法是先将纳米粒子在单体中均匀分散，然后利用引发剂引发聚合反应，使纳米粒子或分子均匀地分散在聚合物基体中形成原位分子聚合材料^[73]。原位聚合过程中发生的强烈化学反应对配体结合的影响非常大，需要在溶剂的辅助下进行量子点与聚合物的复合，使量子点保持原有特性。Mecking等人^[74]利用原位聚合法将聚乙烯(Polyethylene, PE)与石墨烯进行复合，经研究对比，这种复合材料与未复合的石墨烯相比，渗透阈值明显降低，约为2 wt%。Park等人^[75]利用原位聚合法制备InP QDs/ODE(1-octadecene) 复合材料，InP QDs被聚合物有效钝化，稳定性显著提升。将该复合材料用于白光LED，测得外部量子效率为160 lm/W，有效提升了器件的性能。

共混法是通过物理机械作用直接将纳米颗粒与聚合物混合得到复合材料的方法。按照聚合物的性质该方法可分为两类：溶液共混和熔融共混。溶液共混也称溶液浇铸法，将量子点与液态聚合物溶剂混合，通过物理方法使其均匀分散。熔融共混是通过混合搅拌使量子点分散在熔融状态的聚合物中。Mallakpour等人^[76]将聚乙烯醇掺入乙醇溶液中，再与完成表面改性的Al₂O₃纳米颗粒进行溶液共混，得到在紫外区域有良好光吸收性能的透明纳米复合薄膜，可用作屏蔽紫外线的涂层。 Lin等人^[77]使用原位聚合法制备出 PE，然后通过共混法将PE接枝在石墨烯表面，得到了石墨烯/PE复合材料，极大提高了量子点的分散性及与聚合物的相容性，机械性能也得到明显改善。Kovalchuk等人^[46]利用溶液共混法制备了石墨烯量子点(Graphene Quantum Dots, GQD)-PVA复合发光材料，研究了不同量子点浓度下材料的光学、热学及荧光性质，结论如下： GQD浓度为1~5 wt%时，材料的光学透明度高达78%~91%，且此时量子点分散性最佳；当GQD浓度在10 wt%以下时，材料的光致发光强度随浓度增加而增加，具有浓度依赖性，当浓度等于10 wt%时，光致发光强度达到最大值，以上研究结果表明GQD-PVA复合材料的特性与量子点浓度有关。

量子点在光电领域的应用一直备受关注，量子点通过与聚合物结合改善了自身的团聚现象，填补了量子点之间的空隙^[78]，进一步提升了材料的光学性能，拓宽了其应用范围，有效促进了高性能、低成本的光电器件发展。如图3所示，近年来基于量子点-聚合物纳米复合材料的光电器件发展迅速，从早期的照明、太阳能利用，到现阶段的激光、显示等领域都能看到复合材料的身影^[79-80]。

Figure 3.  Device development process based on quantum dot-polymer nanocomposites

激光器是20世纪的重大发明之一，如今科技的进步让激光器也步入了纳米时代^[81]，朝着器件体积小型化，性能放大化的方向发展。Revilla等人^[82]发现掺杂硅胶的SiO₂ QDs光子泵浦随机激光器产生的激光束穿透深度更大，荧光光子传播距离也更长。Wang等人^[83]利用碳量子点(CQD)与PMMA形成的复合材料制备出具有耳语画廊模式(Whispering-Gallery-Mode, WGM)的新型微气泡激光器，研究结果显示该激光器的激光发射波长随着量子点尺寸的变化而改变，且稳定性好，表明CQD/PMMA复合材料具有在激光器领域应用的潜力。Wan等人^[84]基于喷墨打印技术制作了CQDs微激光器，并在CQD中掺杂了不同重量占比的PS，结果表明：当PS浓度为1 wt%时，激光器的光谱纯度显著提高，且发射波长出现了约25 nm的蓝移，其制备示意图如图4(a)所示。

Figure 4.  (a) Schematic of fabricating CQDs microlaser based on the inkjet printing technique^[84]; (b) QD-WLED structure diagram^[85]; (c) ZnO light-emitting diode device structure diagram^[86]; (d) Device structure with a combined backlight unit using a blue LED chip^[87]; (e) Structure diagram of QLED device prepared by QD/ PTPA-B-CAA^[88]; (f) CPB@SHFW composites structural diagram, upper right illustration is LED^[89]; (g) Structure diagram of white LED prepared by hybrid microspheres of C_SPbBr₃-P QDs and mesoporous polystyrene (MPMs) coated with SiO₂, the inset is a digital photo of the device taken at 10 mA^[26]; (h) Energy band structure diagram of QLED hybrid emitting layer prepared by QD/ PTPA-B-CAA^[88]; (i) Variation of PLQY of CPB@SHFW composite powder with time in water (illustration: material soaked in water for 31 days)^[89]

发光二极管因具有响应时间快、制造成本低等优点被广泛用于量子点显示板、背光模组等显示领域^[90-91]。与传统的发光二极管相比，量子点发光二极管(Quantum Dots Light Emintting Diodes, QLED)结构简单、色域宽、功耗低、寿命长，是目前显示设备的主流选择。发光二极管主要由导电层和发光层组成^[92]，量子点-聚合物复合薄膜是制作发光层的主要材料，负责电子运输。当量子点具有两种或两种以上的发光颜色时，被光源激发后能够产生高亮度的宽色域(>100%NTSC 1931)。但复合薄膜在粒子间的相互作用下通常会发生Förster(福斯特)共振能量转移(FRET)，导致光致发光红移，进而使发光颜色变化。Chen等人^[85]提出了一种简便的复合薄膜制备方法以消除福斯特效应，避免复合膜发生红移，并利用该法制备的复合膜制作了白色量子点发光二极管，其结构如图4(b)所示。Acharya等人^[86]选用一种酸性树脂对ZnO QDs进行封装并制备了QLED，该QLED的性能最初是下降的，但随着时间的增加性能会逐渐提升，他们将这种积极的衰老反应称为“正老化”。此外，结果还表明：该复合QLED对三原色都有着大于12%的外部量子效率，并且在亮度为2550尼特时使用寿命长达470 h，有望用于显视和照明等器件并提供更长的使用寿命，其结构组成如图4(c)所示。Li等人^[87]将通过原位制备的Cs₄PbBr₆/ CsPbBr₃量子点复合材料溶于PMMA溶液形成了双层保护膜，既能避免CsPbBr₃发生氧化，又能使其保持足够的光稳定性和水稳定性。将该复合材料用于背光液晶显示器后，测得显示器色域为131% NTSC和98% Rec.2020，颜色纯度得到明显提升，其装置结构如图4(d)所示。Kwak等人^[88]制备了CdSe@ZnS QD/PTPA-b-CAA(Poly(p-methyltriphenylamine-b-cysteamine acrylamide)杂化薄膜，结构如图4(e)所示，并用该薄膜制作了QLED，其混合发射层的能带结构如图4(h)所示，通过电致发光测得该QLED的外量子效率大于1.5%。Xuan等人^[89]将CsPbBr₃ QDs嵌入超疏水多孔有机聚合物框架(Super-hydrophobic porous organic polymer frameworks, SHFW)内形成复合材料，其结构如图4(f)所示，因聚合物有效提升了CsPbBr₃ QDs的稳定性，如图4(i)所示：CsPbBr₃ QDs即使长时间浸泡在水中也能保持较高的荧光量子产率。利用该复合材料制备的白色QLED的发光效率为50 lm/W，色域为127% NTSC。Yang等人^[26]将CsPbBr₃ QDs嵌入介孔聚苯乙烯微球(mesoporous polystyrene microspheres, MPMs)中并用SiO₂覆盖在微球表面形成CsPbBr₃ QDs/MPMs@SiO₂杂化微球，其荧光量子产率高达84%，在水中浸泡30天后荧光强度为初始值的48%，用该杂化微球制备的LED光度效率高达81 lm/W，即使长时间工作也能保持良好的稳定性，图4(g)为该LED的结构示意图。

光电探测器是一种利用半导体材料的光电效应将光信号转换为电信号的光电器件，纳米技术的发展促使光电探测器产生了巨大的变化。以量子点光电探测器为例，其具有灵敏度高、光致发光强度大、稳定性好等特性，且成本比传统的半导体光电探测器更低。根据光电探测器对不同光谱区域的响应特性可以将其应用到相应的领域^[93]。如紫外-可见光电探测器可用于天文探测、森林防火、电力设备检测等；可见光和近红外光电探测器可用于智能手机、数码相机、遥感器等；多波段中红外光电探测器可用于医疗诊断、生物成像、助航等。图5(a)~5(d)是几种新型纳米光电探测器的原理或结构图。Chen等人^[94]合成了CdTe/P3 HT(poly(3-hexylthiophene))薄膜层，并加入PMDTC (N-phenyl-N'-methyldithiocarbamate)以增加CdTe纳米粒子的溶解度，即便在浓度高达30%(300 mg/ml)的二氯苯溶液中CdTe纳米粒子也没有出现聚集现象。采用该薄膜材料制成的探测器结构如图5(e)所示，该探测器在小于−5 V的低电压下获得了当时纳米聚合物体系中最高的光导增益，其J-V曲线如图5(h)所示。Guo等人^[95]通过将聚合物P3 HT、PVK (polyvinylcarbazole)与ZnO 纳米粒子复合，制备出一种具有高响应度的紫外光电探测器，其结构组成和工作原理分别如图5(f)、5(i)所示。Wei等人^[96]利用聚合物P3 HT对CdTe量子点进行选择性钝化从而提升光电探测器的响应速度，结果表明：(P3 HT):CdTe QDs光电探测器能继续保持高增益，且响应时间更短，有望实现紫外-可见波长范围内的弱光探测，其器件结构如图5(g)所示。

Figure 5.  Photoelectric detector: (a) Device of Au/CND_S/n-Si ultraviolet photoelectric detector^[93]; (b) N-GQDs photodetector schematic diagram^[93]; (c) Typical Si-QD/Graphene /Si photodetector^[93]; (d) Si NWs array /CuO heterostructure photodetector^[93]; (e) Device structure of the PMDTC ligand^[94]; (f) Schematic diagram of ZnO/P3 HT:PVK photodetector structure, the BCP layer is a composite layer of Quantum dots and polymer^[95]; (g) CdTe and P3 HT photodetector structure^[96]; (h) J-V curve of the device under light irradiation. Higher photocurrent density was observed under reverse bias^[94]; (i) Description of 1 the generation, 2 splitting, 3 hole transport, and electron capture processes of electron-hole pairs in quantum dot polymer composites^[95]

随着人们对显示设备的色彩及实用性要求的不断提升，现代显示器件正向着高分辨率、高亮度、彩色化、节能化及大屏幕的方向发展。量子点显示技术(QLED)因具有色域高、亮度高、寿命长、性价比高、能耗比低等优势，近年来已经成为中高端电视显示技术的主流。量子点在电视显示中的应用形式主要有芯片封装型、侧管封装型和量子点膜型三种。其中，量子点膜型一般由量子点和PMMA类聚合物组成，封装在阻隔层中制成光学膜，没有和光源直接接触，相比其他两种类型其性质更稳定，极大减少了量子点发生荧光淬灭的现象，因此实际应用中普遍采用该形式。2015年，三星率先推出了基于量子点膜型的CdSe量子点电视^[97]，尽管含Cd材料具有毒性，但其高发光效率却很难被替代。由此可见，开发绿色新型量子点已成为显示领域亟待解决的难题。2020年，三星Eunjoo Jang团队^[4]成功研制出一种量子产率为100%的无镉蓝光ZnTeSe / ZnSe / ZnS量子点，实现了蓝色QLED技术的突破，器件的外量子效率高达20.2%，亮度也显著提高，为88 900 cd/m²，有望引领绿色量子显示技术新革命，促进量子点电视的商业化发展。

近年来，量子点-聚合物纳米复合材料的制备研究取得了迅猛发展，复合材料的发光性能也不断提升，在照明、显示、太阳电池、光电器件等领域都有优异的表现，显现出巨大的商业价值，发展前景光明。

尽管量子点-聚合物纳米复合材料在光电领域的应用成果受到广泛关注，但随着发光器件性能的不断提升，对复合材料的要求也随之提高，既要具备高效、稳定的发光特性，还要满足成本低、易规模化生产的要求。鉴于此，今后量子点-聚合物纳米复合材料需要重点解决以下几个方面的问题：(1)新型量子点的制备研究。开发光学性能优异、稳定性好、成本低廉、绿色环保、可量产的量子点是实现其规模化应用的前提；(2)量子点与聚合物的匹配性研究。根据量子点的特性选择合适的聚合物及复合材料的制备方法，促使量子点与聚合物产生协同效应是实现其规模化应用的关键；(3)量子点-聚合物纳米复合材料性能调控研究。通过对量子点性能的调控达到复合材料性能可调的目标，使其发光特性满足不同的应用需求，从而拓展量子点-聚合物纳米复合材料的应用空间。